《胡居仁·進學銘》原文注釋與譯文

凡學之道，立志為先。其志伊何^①?曰圣曰賢。圣賢之學，在于為己^②。擴而充之，無所不至。彼為人者^③，喪厥良心^④。惟名是務，惟利是徇^⑤。學問之功，循序漸進。行遠升高，自卑自近^⑥。存誠主敬^⑦，立我根基。匪敬匪誠^⑧，外物昏之。其誠伊何?盡厥真實^⑨。其敬伊何?容莊心一。誠敬既立，本心自存。虛靈不測，是曰天君^⑩。即事即物，務窮其理。理無不窮，其知乃至。理雖在事，實備吾身。力行既久，全體皆仁。舉而措之，家齊國治。圣人能事，此其畢矣。為此銘戒，告我良朋。毋暴毋棄⁽¹¹⁾，毋勿毋輕⁽¹²⁾。

【注釋】

①伊：語助。

②為己：為了充實自己。《論語·憲問》：“子曰：古之學者為己，今之學者為人。”朱熹注：“程子曰：‘為己，欲得之于己也。為人，欲見知于人也。’”

③為人：為了讓人家知道自己。參見上注。

④厥：其。

⑤徇(xun)：曲從，偏私。

⑥卑：低。《禮記·中庸》：“譬如登高必自卑。”

⑦存誠：謂心胸坦誠。主敬：恪守敬肅。

⑧匪：通“非”。

⑨厥：其。

⑩天君：心。《荀子·天論》：“心居中虛，以治五官，夫是之謂天君。”

(11)毋暴毋棄：不要自暴自棄。《孟子·離婁上》：“孟子曰：自暴者，不可與有言也。自棄者，不可與有為也。言非禮義，謂之自暴也。吾身不能居仁由義，謂之自棄也。”

(12)勿：通“芴”，粗。

【譯文】

凡是求學，它的規律是先要立志。什么志呢?要做圣賢。圣賢的學問，是為了充實自己。擴充學問，無所不能。那些為了讓人家知道自己的人，喪失了他的良心，惟名是求，惟利是圖。做學問的功夫，要循序漸進。要到遠處，要到高處，就要從近處低處開始。心懷坦誠，恪守敬肅，立下我的根基。不心懷坦誠，不恪守敬肅，外物就會使你昏亂。那坦誠是什么?極盡真實。那敬是什么?面容端莊，心志專一。誠敬既立，就自然會使善心存在。靈妙不測的是心。對每一事每一物，務必窮究它的道理。對道理無不窮究，他的知識才達到完善。道理雖然在事物中，實際上都在我的身上具備。力行久了，全部身體都是仁了。用來處理事情，就會使家庭整齊，國家太平。圣人的能事，到這里就用完了。寫這個銘戒，告訴我的好朋友。不要自暴自棄，不要粗疏輕率。